张俊文紧紧握住手中的车把，拧着头向后张望，手心中浸出了汗水，脖子像落枕一样疼得快不能动了。
2月14日下了一夜的雨，凌晨3点半，吕营奶站送奶工张俊文师傅像往常一样起床洗漱，并把要送的牛奶装到电动三轮车上，4点钟准时出了家门。
正经受着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洗礼的千年古城，暂时没有了喧嚣，凌晨的大街上更是空无一人，三轮车雨刷器快速地发出“刷刷”声，路灯灯光从积水中反射到张师傅疲惫的脸上，他孤独地前行着。
早晨8点多，任务过半，下一个是铁匠营桥附近的横一条小区。想起送完奶回家吃上一碗老婆做的热汤面，再美美地睡上一觉，张师傅不禁加快了车速。
这时，天空就像小孩子的脸，一直未停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鹅毛大雪。不一会儿路上已经堆满了厚厚的一层，积水给路面又穿上了一层冰甲。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，寒风像一把把利刃扎进了肉里。张师傅不停地将手交替着放到嘴边“哈”着热气。稍不小心踩脚刹车，车轮便会横向侧滑失去重心，不得已张师傅只能把车速又降慢下来。
屋漏偏逢连夜雨，刚走到小红门桥，三轮车突然“罢工了”。张师傅下车检查了一遍，车的前进挡坏了，怎么也挂不上。旁边也没有修车的，这可怎么办！还有好多户没送啊！正在束手无策的时候，他偶然间碰了一下倒车挡，车动了。可以倒车！张师傅别提有多高兴，立刻心生一计，反正也没多远了，倒着把车开过去也要将牛奶送到订户手中。
张师傅用手推着，一点一点地把车原地掉了个头，让车尾朝着前进的方向，坐上车，拧着脖子张望着，小心翼翼地倒车前进。幸好路上行人和车辆不多，开始还算顺利，10米过后，车开始不听使唤。左手往外稍一用力，车尾甩向了右侧，右手再一使劲儿，车尾又甩向了左侧，车尾左右摇摆，时不时地扎向马路牙子和隔离护拦。张师傅向左扭的脖子累了，便换成向右，不停地修正方向，不停地点着刹车，不停地侧滑，走了不到1000米，他已经满头大汗，仍然缓慢地倒行着……平时七八分钟的路，没想到这回开了将近一个小时。
送完这几家牛奶后，张师傅把车推到了小区门口的修车铺。修车师傅说是前进挡拉线进水，只能把前进挡和倒车挡的拉线互换一下。拆东墙补西墙的做法临时解决了最让人头疼的问题，但是又没有了倒车的功能。
张师傅又开着没有倒挡的车给客户送奶去了。
事后笔者了解到，张俊文师傅是山西临汾人，送奶已经7年，每天要为13个小区送近1000份三元牛奶。今年受疫情影响，从老家回京隔离后，立即投入到工作中。当笔者问到，为什么那么困难的条件下还要坚持把奶送完？不善言辞的张师傅说，疫情挺严重，为了让市民每天能喝上奶补充营养，增强抵抗力；也为了自己能早点儿回家，吃上老婆做的那碗香喷喷的热汤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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